诗词里的竹子这么奇异竹茎可以化龙,竹实可
2022/8/15 来源:不详竹大概是一种最逗人遐思的植物:劲节是它的个性,但又充满着弹性;虚心是它的特质,但又如此坚贞。它象征着萧洒脱俗,却又牵连着“日报平安”的俗务。尤其匪夷所思的是:竹茎可以化龙、竹实可以招凤。尽管在现实世界,它或许只是个“黄芦苦竹绕宅生”的小角色,但在想象的憧憬里,它另有一个无穷瑰丽的新世界。
梁代的刘孝先早已替竹子完成对君子的联想,他的《竹》诗:
竹生空野外,梢云耸百寻。
无人赏高节,徒自抱贞心。
耻染湘妃泪,羞入上宫琴。
谁能制长笛,当为吐龙吟。
竹成了孤高出群的人物,节高心贞,又能一扫滥情俗调,发出龙样的吟声。南唐的孙岘也有《赋竹》诗:“万物中潇洒,修篁独逸群。贞姿曾冒雪,高节欲凌云!”与前诗称赞竹的角度一样,说它劲枝高节,凌雪参云,十足代表了刚毅的性格与远大的志向。然而,竹,在刚毅的个性的另一面,更有着惊人的弹性,这弹性绝不是妥协,而是分外的坚贞。
《明诗选最》载明太祖《咏雪竹》诗道:
雪压竹枝低,虽低不着泥。
明朝红日出,依旧与云齐!
任凭雪压风欺,竹起而复垂、垂而复起,风雪变不了它枝叶的颜色,更不必想阻住它直上青云的坚贞。所以由中华民族爱竹的心情,可以窥见中华民族的韧性。个性固然可爱,弹性尤加可贵,这种能屈能伸的弹性限度的大小,往往显示出成功率的高低,历史上许多忍辱负重的人,才能获得最后的成功。
从另一方面看,竹的意志坚贞不移,竹的内心却谦虚正直,不与群树比荣,不与群花比美,这一份淡雅的虚怀,令唐代的蒋涣、宋代的韩维,为他倾倒,各有诗说:
为深凌霜节,能虚应物心!(《和徐侍郎中书丛筱韵》)
劲节亮不改,虚心如有迟!(《南堂对竹怀江十邻几》)
竹的中空,原是客观的形象,到了诗人的笔下,双关出谦虚受益的主观意态。竹的有节,乃是特殊的形象,到诗人的笔下,双关为“绿竹可斧而不可折其节”,高风亮节,被君子尊为“节友”(梅是清友,菊是逸友,兰是素友)。
再则面对着骄矜喧嚣的社会,竹又变成“去骄医俗”的良药。多少雅士看竹、听竹、种竹、画竹的韵事,数也数不完,宋之问曾说,“何可一日无此君”(按此语出《世说新语》,为王子猷语,宋氏拈以入诗),苏东坡曾说:“无竹令人俗!”
清代画竹最出名的金农,对竹体会颇深,他以为秋声中,唯竹声最妙,雨声太苦,落叶声太愁,松声太寒,野鸟声太喧,溪流声嫌泄,只有绕舍的竹声,萧萧骚骚历历屑屑,幽吟不辍。这些都是诗人们醉心相思的最佳自供。
清人彭绍升在《观河集》中有《养竹山房诗四首》,对君子向竹学习提供了四个方面:
唯竹幽幽,中虚不有。君子观之,白生于牖。
唯竹亭亭,其节孔坚。君子则之,以完其天。
唯竹猗猗,有翠其筠。君子匹之,有烂其文。
既饬其庐,言殳其棘。君子居之,以蓄其德。
竹子中间留下空心,不但是虚心,而那空白就像一扇天窗能令整间暗室光明,君子效法它,人生不要填得太实用,留点虚灵余地才是一切活泼生机的滋生源;竹节极硬极牢,冒霜宜雨,君子效法它,有品有节,才能有始有终地保全完美的天性;竹叶茂密青翠,冬夏不改其色泽猗猗,君子效法它,要有斑斓的采;竹子要养护得劲绿严青,秀润风流,必须整顿园谷,殳去杂草荆棘,君子效法它,要时时惩忿窒欲,删去杂念邪念,维护住良性美德。
竹,虽是如此脱绝凡俗,但在中国,它临阶绕宅,到处从生,可见它并不与世俗远离,故作清高之状。卢照邻的《临阶竹》诗:
聊将仪凤质,暂与俗人谐!
可见竹不仅为诗人雅士所爱,也为鄙俗市侩所爱,贪者想“节节高升”,庸者望“日报平安”,将竹联想在俗务的慰安之间。而杜甫的《苦竹》诗“味苦夏虫避,丛卑春鸟疑”,更将竹子画成一副卑微的可怜面目。
竹,沦在尘俗之间,却又超出尘俗,这种“和而不同”的格调,赢得了雅俗共赏。至于化龙招凤的描写,更是诗人潜意识中强烈投射的浪漫思想,“化龙”是自爱的完成,“招凤”是为别人所爱的象征,明代的杨荣与唐代的太宗各有诗说:
不知昨夜蛟龙起,化作潇湘一片秋!(《明诗选最》卷八,《题竹》)
拂牖分龙影,临池待凤翔!(《赋得临池竹》)
化龙时热烈的盼望,与招凤时寂寞的期待,这种情感升华的幻境,使竹平添无限神秘的色彩。南唐的李璟有《咏新竹》诗“栖凤枝梢犹软弱,化龙形状已依稀”,将常见的竹幻想成罕见的龙凤,使平淡无奇的竹,钩联着无比神奇的想象,竹,真是兼备着多重的性格,逗人遐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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