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护嫩芽的旧竹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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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故园春梦总依依”，这是学者叶嘉莹老师的名句。故乡、童年，魂牵梦绕；老师则如滋养春苗的雨露阳光——我至今都常常记起启蒙老师柯维江。

柯老师个头不算高，衣着朴素、目光深沉。在我们眼里，柯老师博学多能，尽管教的是语文，但却像开了一场场历史、地理、自然、品德的综合讲座。那时，教材往往要开学后过一段时间才能到手，柯老师就先选讲一些名篇佳作——鲁迅先生的名篇如《自题小像》《故乡》等，我至今仍能背诵，都是那时留下的深刻印象。

柯老师的为人就像他的板书一样，一丝不苟、疏朗有致，虽然平时不苟言笑，但他有磁石一样的吸引力和亲和力。那时学校有课间操，一般是由老师轮流带领学生一起做。每逢柯老师出场，同学都受其感召做得认真而整齐，因为他的示范动作像广播操示意图一样规范、准确。

除了常规的语文、数学等课程，那时学校还有劳动课，柯老师总是身体力行，与我们一起种豆种麦、扛水抬粪。校园周边的空地上，每年都种上了向日葵、蓖麻等经济作物。秋收季节是师生最开心的时候，大家的劳动成果换来了篮球、乒乓球、黑板擦等文体用品，还有墙上的《世界地图》《中国地图》等。当年农村夏季的“双抢”农活，恐怕是最繁忙的农业劳动了，除了帮大人干活外，我们还经常去村里插秧、耕田、割稻子、整稻草——因为平日受到柯老师的锻炼，这些劳动我们做起来得心应手。

令人难忘的还有军训，尤其是行军拉练。从附近至邻县的云山、尖山、马基山等地，方圆十多公里几乎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。在柯老师的教导下，我们的作文也从日常活动中找到了丰富多彩的素材。学校的文体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，文艺宣传队每年都配合时政宣传进村演出。柯老师则是这些节目幕后的策划者和撰稿人。有一年，全村小学元旦会演，柯老师出“奇兵”，学校凭借喜庆热闹、匠心独运的《丰收舞》技惊四座。

虽然时光斑驳了青春的记忆，但柯老师如同一尊难以侵蚀的雕像，在我们的心目中历久弥新。经过柯老师的教育培养，当年的小学同学涌现出许多杰出人才。郑板桥有诗云：“新竹高于旧竹枝，全凭老干为扶持。明年再有新生者，十丈龙孙绕凤池。”精心呵护嫩芽的柯老师，正如郑板桥诗中的“旧竹”“老干”，扶持着我们一路成长。

（作者单位系南昌航空大学文法学院）

《中国教师报》年09月06日第16版

作者：谭振江